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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曲通向无极的圆融之歌
——读张诗剑先生的长诗《香妃梦回》
●时雨
张诗剑先生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是一位享誉全球华人诗坛的重量级人物，也是笔者心仪的诗人和学者。张诗剑先生1965年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，1978年移居香港；现为香港市政局文学艺术顾问、香港中华文化总会副会长兼理事长、香港作家联会副会长兼秘书长、香港文学促进协会理事长、香港文学报总编辑等职。作为诗坛大家，多年来，他笔耕不辍，先后出版了诗集《爱的笛音》、《诗剑集》、《流火醉花》、《秋的思索》、《生命之歌》和《张诗剑短诗集》（中英对照）等多部作品。说到我们的相识，就不得不提及他的夫人陈娟女士——我一向尊称的陈娟大姐。上世纪80年代初，她的著名长篇小说《昙花梦》的成功出版使其迅速成为享誉中国文坛的大腕级美女作家。因此，他们夫妇二人也被圈内友人们亲切地称为文坛伉俪和文学双星！
说起来真的很欣慰，不知不觉中已经与这对“文坛伉俪”亲密交往十多年了，彼此间所建立起来的珍贵情谊可谓是跨世纪的情谊。所以，拿到张诗剑先生赠送的新诗集《香妃梦回》认真拜读后，我便萌生出想要为其写点文字的念头。任何一部作品，只有经过艺术批评，让情感状态和理智状态相互结合起来，才能构成其完整的生命。
关于艺术，托尔斯泰说：“艺术表现情感。”而普列汉诺夫驳正说：“艺术不仅表现情感，也说明思想。”虽说两位大师各有各的道理，但在这里我更愿意附和托尔斯泰的说法。
有的作家情感深沉，体验深刻一些；有的作家则情感中和，体验不深。但二者都可以写出不朽的作品。在西方，前者如卡夫卡、艾略特等，后者如卡洛尔、安徒生等；在中国，前者如鲁迅、老舍等，后者如冰心、沈从文等。但是，如果人们依据作家的感受类型来断言作品的价值，那就大错特错了。感受类型的不同，只能说明作家体验人生的情感指向的不同，并不意味着谁优谁劣。站在情感的角度而论，影响到作品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不是感受类型，而是情感的纯粹度。
一个作者在感受不足、体验不深的情况下往往求诸观念，或者为了某种观念而仅仅利用文学的外在形式——诗歌体、小说体、戏剧体等，这样无疑会导致作品的观念化。观念化在文学创作中是久治不衰的痼疾，甚至一些伟大的作家也难以避免。可以说，从文学创作成熟时代开始，观念化现象就一直存在着。但是在张诗剑先生的这首史诗般荡气回肠的《香妃梦回》一诗中，我们几乎看不到这种观念化的现象。
纵观张诗剑先生的长诗《香妃梦回》，不仅节奏明快，层次清晰，气势磅礴，意韵深远，而且情感充沛，动人心魄，字里行间无处不透射着诗人深沉的思想情感。
挺立——
世人眼中的胡杨树
活着 千年不死
死了 千年不倒
倒下 千年不烂
我崇拜
你的坚毅
诗人激情昂扬的文字，一开句就牢牢地抓住了读者搏动的心弦，并给读者以激越的思想情感享受和精神鼓舞。紧接着，诗人浓墨重彩地以“你不稀罕三千宠爱/集一身……摒弃金堆玉砌……”的诗句细腻而深情地讴歌了有着“玉骨冰肌”和“绝世奇香”的香妃所独有的那种惊艳之美及其特立独行的高洁品格。
诗贵真情，有真情方有真诗。从崇拜胡杨的坚毅到敬仰红柳的品性，从钟爱的莽莽草原到倾心的戈壁沙海，从八百里红艳的火焰山到天山的雪莲，从遥遥的丝绸之路到博格达雪山，诗人不仅以饱满的情感描绘了新疆特有的历史和秀美风光，也无限深情地把心中对香妃的倾慕和敬仰之情形象地融入其中：
我只是迟来的访客
哈什的香陵
摆满鲜花、异果
瞻仰你成了美丽的神话
……
面对浩瀚的生命与历史的万千感慨，诗人表现更多的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叹息，而是直面人生的勇气和睿智、激情与豪迈。
来来来，共同切磋
圣人九百年前的哲思之光
那金蝶银蝶
就从这里飞起
要去破译 生的意义
爱的秘密
死的抉择
正因为诗人拥有了这样的大智大勇和豪迈情感，才使得他不无自豪地为香妃道出了自己心灵深处的声音：
你的幸与不幸
都算一种荣耀
……
这是一种心灵抚慰，更是一种豪放与洒脱！如此的豪放与洒脱，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境界，又是怎样的一种人生豪迈啊！难怪睿智的诗人最后会这样充满激情充满自信地高声吟唱道：
我陪你
在通往塔里木的
沙漠公路飞驰
无边的戈壁丘物
如千军万马在奔腾
旋转
深化了的感情背后必定有某种思想认识的潜在作用，哪怕它还是比较模糊的。思想认识越深刻，人生体验就越深刻，情感也就越深沉。换句话说，只有那些有深度的思想认识，才能升华出真正深沉的情感。
天圆地圆人圆梦圆
我们在无限圆中
通向无极
最后结尾几句，可谓诗人深沉情感的升华与总结，它不仅倾注了诗人贯通全诗的审美情趣和人生理想，也透射出诗人向往圆融之美的心态。真正的长者一定是圆融的，但同时也是孤独的。如果说，步入圆融的境界便没有缺失的遗憾，那么就做一个圆融的孤独者吧，这样也是一种坦然，一种幸福，一种不以物喜、不以己悲的人生境界！
或许正因为如此，诗人才在一咏三叹的纵情吟唱之后悠然而洒脱地“在无限圆中”步入一条“通向无极”的路……
如果说“艺术不仅表现情感，也说明思想”的观点更为确切和全面的话，那么无论从情感的层面来讲，还是从思想的深度和广度上来说，张诗剑先生的这首史诗般的长诗《香妃梦回》都堪称是一曲通向无极的圆融之歌！
——2014年2月5日于北京 |
